1 ) 北欧式恐惧
跟我们的文化大革命比起来,本片的男主角算个毛。
他不过是为了活下去:说谎,杀死朋友,在妻子面前表现得像个胆小鬼也不怕。
最后,站在左与右,共产主义和资本主义,已经没有意义,只要能保存一口气,做什么都可以。
西多夫(伯格曼自己)和沃尔曼这一对夫妻,站在家园被烧光的树前,显得特别有象征意义,从那一刻起,他们已经是失去生存资料的动物了,他们做什么都可以。
作为电影,当镜头变得非常亲密的时候,人骨子里带出了一种非理性,那种恐惧,那种吞噬一切的力量,就会彰显出来。
影片一开始直升飞机出现了,指头的枪出现了,死人出现了。那种像纳粹德国一般的噩梦出现了,我们的价值观上下颠倒一一
我们无法判断一切,因为我们掌握的信息不够。
信息不对称,也是我们无法判断战争的原因。越战也是这样。
伯格曼不断在变的原因是,他的作品就是自己思想的复制品,而且他总是最真实的那一个艺术家。
2 ) 失去作為一個人的資格
Eve和Van本來都是交響樂團裡面的音樂家,自從樂團倒閉之後,就搬到小島生活(已經四年)。他們之間都有著自己的小秘密,都曾經對對方不忠。他們分床睡。Van有心臟病,多愁善感。Eve反而更加堅強。他們每天都在平淡中吵架,Eve愛著Van,但是又渴望離開Van。
戰爭爆發的時候,Eve和Van都會戰爭雙方威脅過,甚至被敵方欺騙錄下了錄影帶。最後他們的好朋友菲利浦解救了他們。菲利浦腳有傷,在家中孤獨過日子,平日不常有人拜訪,能陪伴他的只有他的清潔女工,偶爾與她做愛。
在菲利浦幫助Eve和Van之後,菲利浦常到他們家,並送上小禮物。菲利浦希望Eve能夠陪他。Van心生妒忌。面對戰爭對每一個人生活的毀滅,Eve失去了對美好生活的慾望,急於想擺脫Van,擺脫這片廢墟,但Eve無能。面對軍隊來著菲利浦,並希望得到菲利浦的財產的時候,Van把菲利浦的錢放在褲袋。誰也沒想到Van的確沒有把錢藏起來,只是把它放在口袋裡。軍隊只不過是為了毀滅Eve和Van的一切和殺掉菲利浦的藉口而已。這一切的毀滅,都讓Eve和Van失去了做人做基本的自尊,只求生存。但知道Eve還是保留有人性的。在Van第一次拿起槍的時候,他手抖,無法拿起武器射中菲利浦,但一旦人類心中的惡與暴力被激發之後,便一發不可收拾。他殺了一個逃命的小孩約翰。甚至在船上看到一名老夫跳海自殺,也不以為動。
那麼,Eve和Van之間,還是愛情嗎?他們常年吵架,結婚七年卻沒有離婚。偶爾也會有小甜蜜。Eve對Van說:“你不知道什麼是愛情”。也許是。
在他們經歷了這一切毀滅之後,他們仍然相互依賴著對方。Eve對Van說:“假若我們不再交談,那會怎樣?”。大概就會自動分開。如果兩個靈魂之間沒有交流,就不會有感情,更何況他們在一起已經是為了能夠生存下去?
3 ) 羞耻——欲望的自觉
有时一切恰似一场梦,不是我的梦,是别人的梦,但我也被卷了进去。梦到我们的人醒来,而且感到羞耻时,会是怎样?
——《羞耻》
没有什么深刻的见解,只是说一下我喜欢它的地方。
先说下声音,伯格曼在这部影片中对声音作出了积极的探索,从片头字幕的黑片开始就充斥着飞机轰炸,机枪扫射的音响,而后转入的不是血腥的战争场面而是一幕平常的一天开始的清晨,男女主人公起床,更衣,早晨的画面,一切显得那么的自然,为什么这样做?因为这里一开始就要造成一种间离的效果,让观众不得不去自己思考开场的枪炮是什么意思。而这个枪炮声和飞机的轰鸣终于在他们享受完最后一个有酒陪伴的日子的第二天清晨对片头作出了回应,我们看到飞机掠过天空,随之伴随了轰炸声,我们意识这是一场实实在在的战争。到他们开车逃走不成,返回家中,这场戏是轰炸的高潮,机枪声音也明显从其他声音里凸显了出来,但是镜头一直没有给轰炸的画面而是对准主人公的对话和动作。到这里为止,我们可以发现男主人公现出的懦弱和怜悯是那么的明显,女主人救伤员他阻止,不敢射杀一只鸡,解放组织抓的他们他晕倒,出逃过程中始终没有离开汽车,向妻子提出躲到地下室被妻子说我不想像老鼠一样躲起来。
然后是两人的对话或是自言自语,这部电影的对话戏最大的特点就是选定一个角度一个镜头拍到底,没有一个正反打。其中两人喝酒的戏是我最喜欢的一场,在午后的阳光中女主角显得特别的美和表演到了化境。当然还有最后一场,女主角的自言自语的控诉。
接下来在废墟上连续对切的男女主人公大特写是异化的开始,这个过程一直持续到男主人公最后枪杀雅各比,抢逃兵的枪,男主人已经完全离自己越来越远。而女主角也在战争的下背叛了丈夫,最后他们被战争的河流载着迷失在一个没有任何参照物的空间中,主人公呓语着一幅人类的美好画面,脸色惨白嘴唇干裂。
其实这是一部特别简单的片子,伯格曼用电影的语言把他包装得回味无穷。
4 ) 当人类失去文明的遮羞布,会做什么?
一开始的伊娃和杨有着鲜明的性格反差。伊娃很practical,她没有沉浸在身份认同感缺失的痛苦,她在努力地活着,甚至还希望能“育儿”从而获得生命新的意义。反观,他难以忍受一落千丈的生活,时不时会崩溃,思绪又飘回音乐的世界。但同时他也是善良且温暖的,在伊娃急着买酒的时候,他愿意倾听老友参站前那孤独的倾诉,甚至下不了手去打死一只鸡。
伊娃觉得只要自己努力活着,就可以反抗这世界。所以当毫无偏差的命运巨石砸到她脑袋时,她的第一反应是难以置信和荒谬。
”这不是我的梦,更像是别人的梦,那个人是否会感到羞耻?”
杨则从一开始就深深地害怕着战争。被抓捕,昔日好友对自己妻子的羞辱,恰到好处的机会,慢慢地击破他的心理防线。都说好人变坏的时候才最可怕。对于杨来说,外界环境给不了他对生活的预期,在清楚地意识到这点之后,他身上人性的光辉似乎消失了。自己的生存变成了最重要的事情。
这一部还是让我蛮惊讶的,我以为以伯格曼的叙事习惯,在描写战争对他人的压迫时会采用更为细节的处理方式。不拍轰炸和死亡,反而拍人物的面部特写,精神上的恍惚等等,体现出一种安静时的压迫和战争带来的创伤。但这种叙事密度大,冲击力强的画面也不错,感觉成本应该很高而且反战意味挺强的。
真的很想知道伯格曼到底拿哪个机子拍的,太有质感了。
5 ) 战争-羞耻。
战争反思作品。战争像一条无可争议的线索,把人物匪夷所思的行为,性格,与莫名其妙的情节紧密地串联起来。
战争,偷情,懦弱,设计谋杀,歇斯底里地争吵,痛哭,在战后的废墟上不离不弃。残忍杀害无恶意的男孩,用船桨拨开尸体时却没能掩盖人性中的柔情……
最后的镜头,我以为爱情希望一切都完了,妻子却在丈夫耳边轻声谈起了梦境……那一刻阳光撒进无边无际的河流,他们在一艘不知漂往哪里的小船上依偎着,静静等待命运的降临。
战争让人抛下良心,自尊,活着成了唯一的正义,坚强只能凭借冷漠去实现。
看完一时间竟不知道这样的冷漠是否是在无能为力的境遇里重拾信心的唯一方式。
ps:哈哈,看伯格曼的电影,不管开头多么无聊,他都有本事让你慢慢睁大眼睛,并一层层地拨开理解的局限。
最大乐趣就是看他像剥洋葱一样剥着他的人物他的主题……
6 ) 《羞耻》——一曲哀恋的挽歌
《羞耻》这样类型的电影中在伯格曼的创作生涯中并不多见。在有的电影中虽然也涉猎到一些对战争的恐惧(如《冬日之光》里电视里出现的战争场面),主题还是侧重于人的内心世界。伯格曼总是以室内居和对话见长,以信仰和理性的思考为主。然而,越是不经意的地方,反而越出彩。伯格曼的室外镜头和场景总是无比醉人。《第七封印》、《呼喊与细语》、《夏夜的微笑》,以及《秋天奏鸣曲》中的短暂的室外场景……或是恢宏的视野,或是温暖的欢笑,或许在此,伯格曼才完全放下了沉重的思考包袱,生命变得轻盈而辽阔,节奏也显得流畅自然。然而,伯格曼似乎并不喜欢这个电影,前面太拖沓?或者这个电影已经逃离了伯格曼的控制。大师对于自己的否定,我们不妨付诸一笑。“外部的暴力停止了,内部的暴力开始了。”这模糊的言语实在来说,不值一提。“在谈到紧接着拍摄的《羞耻》(1967年)时,伯格曼交代那是来自越南的一段新闻片:一对老年农人夫妇牵着自己的母牛在走着。突然,早已停留此地的直升机升上天空,士兵们开始奔向飞机,母牛受到惊吓挣脱了缰绳,老妇人紧追母牛而去,那位老农惊讶地看着这一幕,茫然不知所措。”或许这到是我们进入电影的全部密码。
伊娃和杨(亚当和夏娃)是一对结婚七年的夫妇,他们居住在一个小岛上,生活平静而平淡。他们自己种植水果,并依靠买水果维持生计。两个人曾在乐队待过,但艺术气质迥然不同。伊娃是一个乐观坚强的女性,她善良、果敢、有正义感、雷厉风行。而杨相比来说,显得敏感多疑、自私善变,平时显得轻松幽默,而一旦遇到什么事,就马上变得自私胆怯、彷徨忧郁。伊娃总是试图去安慰杨,虽然有时候这一切让她有些抓狂。一个机智的小镜头最有趣味,伊娃在车里坐着,等了很久,什么动作也没有,突然骂了一声(有点莫名奇妙),然后冲进屋里,杨坐在楼梯上埋头哭泣。没有为什么,杨就是这么多愁善感,而伊娃的抓狂也在了然之后意味凸现。(这个镜头让我印象深刻。)
教堂的钟声不该响的时候响了,坏了的电话几次响起刺耳的铃声,一队装甲车开过去,一切都在警告人们危险的来临。战争在加剧,甚至波及到了这个小岛上。连续多年的战争让人们变得有些厌恶疲倦,甚至因为无能为力有些漫不经心了。他们的收音机坏了,战争仿佛无休止地进行,胜利、死亡和恐惧,仿佛并不真切。但这一切的持续不断让他们感到心力交瘁。杨和伊娃开车经过小桥的时候,遇到了捕鱼人,伊娃下车买了些鱼,并得知了一些战争的消息。而杨在车里坐着,两人之间对比分明。
他们过河的时候遇到了雅克比,并把越橘送到了他家。接着来到了市中心,多卖了10英镑就让他们感到高兴,这样的小乐趣确实能温暖人。坦克车(装甲车)在大街上川流而过,冷冰冰的现实。他们去了一个百货店,主人被征参加兵役。在古老的音乐伴奏下,他们坐下来喝了一杯59年的好酒,古希腊罗马的雕像、优雅高贵的往昔岁月,一切都在消失,一切在沉沦,在战争中,优雅、悠闲、幸福都在毁灭。。杨似乎同情着杂货店主人,然而伊娃暗示他该走了。
接着,他们的命运就遭到了一连串的打击。孩子、外语、小提琴?哦,让这一切优雅温暖的东西见鬼吧,它们不属于战争。敌人的伞兵降落在他们的房屋附近,伊娃马上决定去救助那跳下来受伤的伞兵,而杨坚决地拉住了她。伊娃一巴掌朝杨的脸上打过去,同情心、仁慈、勇毅果敢,相比之下,杨显得卑微懦弱,战争、极端的处境加剧了人的性格差异。然而杨拿着猎枪赶到时,那个伞兵死了,杨松了一口气。
接着他们在赶来的自己国家的部队的建议下,开始逃跑,他们想临走时杀一只鸡。杨在一米远的距离都杀不了一只鸡。不管赌气还是争吵,他们出发了。他们的逃亡并不顺利,先是碰到了敌国的军队。对方的军官试图利用伊娃来制造政治舆论,伊娃在摄像机虽然害怕,但是并没有妥协。枪声响起,把敌方的士兵打跑了。他们继续前进,然而许多地方是尸体,横七竖八的树干,一辆车堵在了桥上(伊娃买鱼的那一座桥?),他们无奈只能退回去。他们无力地躺在床上,听密集的枪声,像敲门声一样(我不知道真正的密集的枪声到底是怎样的),偶尔有炸弹落下来。
战斗暂时结束了,然而接下来是严酷的政治,严刑拷打逼供摧残人性,在战争中,自己的政权并不比敌方强多少,甚至对普通人更是肆意摧残,敌方还要打败军队,而自己的政权却可以直接审判你拷打你污蔑你杀死你。伊娃和杨的录像被敌方篡改来了,对方仿佛为了解放自由人民而战。然而这骗局这把戏并不高明。
雅克比此时却是一个头头了,他解救了杨夫妇,并把他们送回了家。然而此时,他一方面大权在握,另一方面也极度恐惧,他意识到在这种疯狂的局势中,自己的命运并不长久。他渴望一个怀抱,渴望温暖,他以死亡的方式向伊娃扑过来。杨卑污地接受了这一结局,然而当杨透过窗户看到伊娃和雅克比的时候,他彻底变了,他的懦弱彻底消失了。这时只剩下了自私,或者说争取生存的愿望。杨此时在与伊娃的关系中彻底转变了,占据了绝对的主动地位,他们之后的命运、行为、路线都按照杨的意愿来行事。一切美好的事物消失了,人只能靠凶残的本能才能生存。
雅克比只不过走进来又走出去,他的命运就变了,他成了罪犯。极权、疯狂、政治、战争,就是这样的。没有什么正义与非正义,人人都徘徊在死亡的边缘。杨把雅克比的钱藏在了身上,这让那些想发财的士兵们失望了,他们放火烧了一切。大火缭绕,很有点《牺牲》和《我是古巴》的味,熊熊大火总是惹人眼球。杨打死了雅克比,至少比射那只鸡时要勇敢得多。
他们逃跑,伊娃摔到在枯朽的树丛中,杨却径直向前继续走。他们遇到了一个持枪的年轻战士。他是哪边的?似乎并没有说,战争的双方好像也并明显,穿着、语言几乎没有什么差别,国别、年代,也没有。谁打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身处战争之中。伊娃还是那么善良但已经不勇敢了,杨却果断地夺过了枪,探明了方向,枪杀了年轻人。
最后的时刻终于来临了。整个电影最让人震颤的无疑是结尾,没有这个意味深长的结尾,这个电影只是一个不错的故事。伯格曼的整个悲悯气质忽然仿佛如神一样般喷薄而来,诗意梦幻抒情的悲剧在乌云中如小提琴在呜咽。无数疲惫的灵魂踏上了这破残的“诺亚方舟”,船在无边的河上飘荡,乌云闪烁,一天又一天……
他们分享食物,他们疲惫不堪,他们什么也不再想,只把命运凭空地交付给了这孤独的小舟和无边的河流。驾船人慢慢把身体沉入了水底,杨偷偷地看了一眼,又假装沉沉地睡去了。白天,无数的尸体漂浮在河上,他们爬着仰着拥挤着,手臂大腿躯干头颅漂浮着。他们谁也不是,男人或女人、敌人或朋友、英雄或小人、善良还是残忍,他们只是一具具死尸。
假如这是上帝的一个梦,上帝会感到羞耻吗?然而上帝并不存在,任何一个人,人,他看到这一切,他感到羞耻吗?他会为他是一个人,一个如此残忍残酷无情冷血的人而羞耻吗?我们人类会为自己而羞耻吗?为什么要互相仇视残杀?
伊娃回忆起一个遥远的梦:往昔,温暖的阳光,微风吹动杨柳,公园的高墙下玫瑰丛生……为什么人在终才能领略始。一叶孤独的小舟,飘荡在河里……
戏剧冲突这么强烈,很不伯格曼啊。这是一个非伯格曼也能拍出来的电影,当然仍是好电影。他们仓惶逃窜在死亡之海时,张力达到了顶点。可惜看过《丽芙与英格玛》,导演当时正与女主感情危机,公报私仇,在冰冷的海上他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却让俩衣着单薄的主角NG无数次,非常破坏观影情绪,只想乐。
字幕悲剧了,提前60000毫秒都对不上
扭曲而恶毒的战争当然是人类史上的极大羞耻,放于电影中的角色身上,懦弱、虚伪、不忠等等,同样是羞耻的载体,而在战乱之前,人变得冷漠凶残到失去人性,同样是羞耻的一种。1968年这一觉醒时代,伯格曼用一部比战争更狰狞的电影,探索情人间的平等与共性,以及人与人之间岌岌可危的人性界限。
士兵強行把女主拖到房間一扔,然後轉頭拿下嘴裡的煙,甩門……這段反復看了三四次……有種心理高潮……(我不是女權婊嗎!?) 貼著兒童畫的房間,醫生冷漠地診斷病人,其他人冷漠地拖走病人或尸體……當年天真作畫的你們是怎麼變成這樣的呢?戰爭這種極端情況讓人遠離倫理,只想赤裸裸地吐露自己——當著你丈夫的面吻你,把所有財產都給你,和你說知心話,抱你要做愛……不管你是否願意。最後,懦夫不小心掌權,卑鄙,絲毫不性感,只覺得醜陋。
瑞典300年来无战争,人口不到1000万,人民生活幸福,妇女地位相对其它国家要高很多,男女平等一直领先世界,伯格曼并没有经历过战争,但是两次世界大战在欧洲如此频繁的发生,在北欧向南张望的伯格曼将战争的无缘由、滑稽可笑、对人性巨大的试探及破坏在此片中呈现。叙事也是越来越紧凑、剧情也一浪高过一浪。伯格曼的电影,我很难预测到走势,就算此片是1968年拍摄,你也很难在其后的导演看到如此讲述战争的。伯格曼常看常新。
在战争中,人的命运如同浮萍,难免会萌生「自己是他人的梦境」的荒诞感,在生命威胁中,情感依旧扮演着捣乱者的角色,而结尾湖面上浮尸无数,苟活着的幸存者们才是真正的羞耻。
战争下的生存免不了羞耻。片中丽芙乌曼说:“有时一切恰似一场梦,不是我的梦,是别人的梦,但我也被卷进去了。梦到我们的人醒来,而且感到羞耻时会怎样呢?”这是最好的控诉,战争不是普通民众想要的,却使民不聊生,这是何等羞耻?伯格曼的战争片惊悚恐怖讽刺,羞耻感从头一直蔓延到尾。
上承德莱叶,下启塔可夫斯基,完全的视觉享受;老塔的所有视觉元素都在这里了啊。关于羞耻,虽然女主嘴上说着:像是生活在别人的梦里,what if 别人醒来感到羞耻?实际上一直在讨论的是每个人如何面对自己的“羞耻”,并且这讨论在心中会自然地从战争蔓延开来。
[羞耻]在伯格曼的作品里算是比较跳脱的存在,他完全放弃了模糊性而旗帜鲜明地表达出他对意识形态的厌恶。战争对于人们道德感的摧毁以如此直白的方式被呈现出来,让人觉得简单得几乎有些可疑。伯格曼选择夫妻关系作为切入点,显然是在试图把外界的战争投射到微观心理层面,但二者的连接实在过于浅显。
我,是因为生活的压力才日渐猥琐的吗……被摧毁的,该何处寻找救赎(伯格曼有非常敏锐和知性的文化人式的自省,有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过于多了,看过后深陷自责自厌,但是带着浓浓的自怜味道…………结果就是,我不是在为自己的恶而自责,而是在为深知自己不能够“完美”才自怜自怨,呵)
那些人是要多没有人性才会发动一场战争,又有多少人因为一场战争失去人性。——写在俄乌战争时。
说不通的小战争,暴力对人的异化。多处人物行动设计成没有上下文,比如市长通奸、船长跳水。手法没假面那么实验性,但也看到一些新东西:没有反打固定机位的对话、手持追随角色的长镜头。乌曼的抬头回首、夫妻二人站在几近纯白的画面里看着被毁的田野、小船里的梦:两位主演的表演又让电影丰富了一层。
難以置評。對柏格曼而言是《羞恥之夢》(Dream of Shame),對烏曼而言卻是職業噩夢……
比起Shame(羞耻)这片更应该叫Angst(焦虑),一切都在推人走向焦虑的顶点:繁殖的焦虑、战争的焦虑……女人逼男人振作,枪炮声仿佛有人在不停敲门,钟声也响个不停。Gunnar的角色从构图到行为都代表着战争一般的强力意志在不断挑拨、拆散主角二人关系,后面军人抄家更是直接,更可怕的是,焦虑源会被更大的焦虑盖过,即使开枪杀死也不得解脱。这样堆砌焦虑的做法几乎是卑鄙的……但我还是,喜欢
伯格曼镜头下的战争宛如圣经《出埃及记》中所写的天谴,场面并不宏大但森罗万象、并不写实但富有诗意——原谅我用如此亵渎生命的词语来描绘战争,因为伯格曼的战争反思并不落脚于战争本身,他关注的是那对避战的夫妇因战而乱。好战是羞耻,反战也是羞耻;泯灭的人性是羞耻,仅存的爱也成了羞耻。
活下来的都不是完整的人了 @Art Gallery of NSW
最纯粹的摄录“战争背景下人性被异化”的主题,可视的一切皆指向于此,较小的叙事空间正满足于论点的凝聚。影片除“羞耻”外便再无他物掺入其中,将人的内在逐步剥开直至赤裸在外。每一次观看伯格曼电影都是对自我内在感知的审视。
#重看#以梦开始,以梦结束,中间静躺的是一个巨大的、他人的梦,我们在其中无论痛苦或欢乐,终究要醒来,醒来依旧在另一个梦里,从这点上来说,伯格曼同样注重时间的绵延;甚少触及战争题材的伯格曼,出手就如此绝望,浓重的黑暗令人无法呼吸,虽然他自己也承认并不擅长战争题材,但“当外在的暴力停止、内在的暴力开始时,《羞耻》也开始变成一部好电影了。”
开场,机械装甲车和对讲机的声音首先闯入,暗示着威胁性的张力,视觉上,亮如白昼的炸弹袭击,以及形如苏联蒙太奇中的空袭,不得不感谢斯文·尼克维斯特,将影片塑造为惊悚氛围,并可以和同年《豺狼时刻》进行对照,“现实”与超现实。战争是阵地化,意义化的解域/反解域关系,《羞耻》却将这种意识形态超验化,空袭是一种神秘主义的神启式惩罚,及其向内在,心理的向度,在后半部分,它将转化为一部室内剧,作为人类堕落史—诺亚方舟的一种变体,陷落的伊甸园与末日般的景象是欧洲的,美学的世界之终结,以一种受难的姿态面临现代性的入侵。
作者架空了战争背景,以一对前艺术家夫妻的生活为介入口,牵引观众游荡了一个荒诞而又残酷的异元次空间,见证着人性的堕落由此批判战争之罪恶。开头和结尾的两个梦境叙述,一个恶兆一个醒悟,而中间则是无止境的灵魂游荡,从逃离房子到逃回房子再至房子被烧毁最后困于大海,房子作为一个象征符号在影片中这个家庭的基体和灵魂的寄托被彻底摧残。伯格曼赋予了生活琐事的生命力借以塑造人物,抽空时间空隙并压缩戏剧性场景,在极端环境下产生的诙谐感得以让人感受到人类即蝼蚁,被他力而控制影响的生活难以坚持人性本善之说,苟且存活代替惺惺相惜,几场对话戏剥离了视线的主体化便预示了情感交流的幻灭,影片结束将矛头指回了充满压迫的时代,但这漫长的梦境却是真实的。此外伯格曼对声音的处理有着人文主义关怀,烟雾缭绕下的战争场面有第七封印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