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吻痕之墓
关于这部电影的评论多如繁星,我只是轻轻留痕。
王尔德,简单勾勒,其实是位美学家。
他在片中与波西的爱,炙热而美丽。裘德洛用他那年少而摄人心魄的魅力,完美诠释了波西这一角色。波西如天仙般的绝色,无怪乎王尔德爱上了他。当年王尔德和波西在各种公众场合出双入对,宛若仙侣,无怪乎王尔德遭人嫉妒,一生坎坷。他的大起大落正因为他对爱和美的追求的偏执,而这种偏执,造就了王尔德的传奇。
早年不识王尔德,年少时懵懂,对同性之爱更是雾里看花。彼时读一本《道林格雷的画像》,是除《快乐王子》之后,真正读王尔德的作品。小说篇幅不长,却精彩绝伦,情节跌宕,立意深刻。道林格雷最后看到最后镜中自己形容枯槁衰老残败的一幕,正是昔日翩翩少年目睹自己青春老去,容颜不再的时刻。当时青涩的我对于这部小说,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情愫。王尔德在小说中呈现的对年轻少年的美的追逐和膜拜,暗暗影射了他的个人喜好。后来证明我的那丝疑虑,居然是文学史上的一段插曲。王尔德的个人生活对于自己的艺术创作,势必产生巨大的影响。这也诠释了他的很多作品,都与他的个人生活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自私的巨人》和这部《道林格雷的画像》便是电影中描述的王尔德的事迹的映射。
王尔德本人比电影中的角色更加青春、自信、英俊。而波西也的确姿色不凡,有着一种勾人心魄的美丽。王尔德高大如巨人,电影中人物的确有着形似,但是王尔德的意气风发豪情万丈,却似乎略失神色。
王尔德和波西真人照片:
http://www.douban.com/photos/photo/467687247/ 前不久到巴黎时特访拉雪兹公墓,肖邦、巴尔扎克等名人都静静躺在这里。众多墓冢中,有一座墓,造型精致却不奢华,然而却吸引了我的目光,这就是王尔德安眠之所。
http://www.douban.com/photos/photo/467688428/ “与其他墓地相比,王尔德墓不算豪华,石材质地也并不奢侈,但别具一格的白色雕塑和终年聚集于此的人群在整个墓园内特别显眼。最与众不同之处当属墓碑上面印满了参观者的唇印。深红色、粉红色……唇印排列无序,且大小不一。尽管公墓工作人员会定期清洗墓碑,去除不断增加的唇印,然而每次洗过后不久,络绎不绝的唇印又会重新显现。 多年以来,王尔德非凡的才华和不幸的遭遇吸引了各地的人们慕名而来,尤其是女性追随者更不惜献吻以示仰慕。”
“王尔德辞世后被葬于巴黎一个不起眼的公墓。1909年,他的一位挚友把墓迁往著名的拉雪兹公墓。透过经历时间冲刷的碑文,我发现资助建墓者原来也是位女性。墓园内的史学专家沙赫莱先生告诉我,由于涉及个人隐私,有关建墓人的背景不便公开。对公众而言,这位隐于其后的女士可能永远是一个美丽的谜。”
王尔德最终放弃英国国籍,离开了那个让他无比痛苦的国度,最终却葬身在法国。美丽的墓上有着各国文字,那一刻,我的心也像胡桃被敲开,一种对于这位伟人的崇敬和爱慕,霎时满溢。他不仅仅成为后世同志群体的精神偶像,更是对于真爱和美不息追逐的代言人。正如该片对于Wilde他名字那绝伦的翻译:心太羁,既谐音其名,又暗示了这位艺术家那短暂却传奇不羁的一生。惊鸿一瞥太短暂,而王尔德的光辉却将像墓上的吻痕,虽历经风雨慢慢淡化,却总不能阻止世人对他的爱前赴后继。沉沉不变,历久弥新。
http://vividtime.spaces.live.com/ 2 ) 自深深处
一个大约两秒钟的摇镜头展现了这样的场景:一间被自然光、歌声和钢琴声充盈的书房。古朴陈旧的欧式书柜旁被饶有兴致地摆上了青花瓷器。几个男孩,有的用手轻轻打着节奏,有的掩卷而思。镜头缓缓地摇动,自左向右。一位少年在弹琴。他的大半个身体都沉浸在暗中,只有后脑勺处的头发和衣服上的布褶受光。在他的右前方,是一个略显模糊的男孩的侧面,他的双手交叠在一起,双目注视着未知地。直至一个完美的黄金分割点,镜头才逐渐静止——一位瘦削的少年出现在镜头中。他站在钢琴边,手扶钢琴,身体微倾,向左手边的少年们微笑,可目光移到右边时,却垂下眼帘,似古希腊神话中在湖边与自己的身影常相厮守的俊美少年那喀索斯。在下一个近景中,金发碧眼的少年站在古朴陈旧的欧式书柜前,身着维多利亚时代的亚麻白色西服。白色衬衣与淡蓝色丝绸领带使他优雅异常,而粉色马甲又令他平添几分柔媚。镜头慢慢推近,歪着头的少年神情平静忧郁。镜头在他与另一个中年男子之间多次切换。一个面部特写又用了低角度拍摄,观众甚至能看到他的舌头刻意顶住上颌,似在与自己的目中人调情。一曲终了,镜头久久地停留在他的面部。面对旁人的称赞,他丝毫没有愉悦,相反,蓝色的双目中竟流露出莫名的哀怨,抿了抿嘴唇,低下头,像生怕泄露了心中的一个秘密。
——这是我不久之前刚刚看完的传记电影《Wilde》中的一个片断。
影片中那个美如那喀索斯的少年名叫Alfred. Douglas,或者波西。
而他的目中之人,就是名满天下的奥斯卡.王尔德。
与刚刚相识的人之间总会有一定程度的收敛,波西亦然。那时,带着家族暴力偏激的遗传特性的波西隐藏起了自己性格的缺陷,常常挽着王尔德的胳膊,以一种十分颓丧而温柔的语调向这个年长自己十六岁、比自己高接近一头的男人诉说家庭的不幸。而一身白色西装的王尔德,也只是以轻轻揽住他的肩膀作为安慰。他们穿过一片幽静的林荫道。倘若这林荫道漫漫无尽头,倘若他们一直以这样一种不即不离的柏拉图式的姿态走下去,那么日后的事——包括时常发生在他们之间的激烈的争吵、指控、决裂、入狱——或许就不会发生了。不知在王尔德因“有伤风化”而入狱的那段岁月,当他一连几个月都把废弃的粗麻绳撕成一缕一缕的麻经子导致指甲裂开,或者毫无意义地将石头从一个地方移到另一个地方的罅隙,是否依旧想起,两年之前一个如花般的少年对着自己唱《He loves me he is here》,少年的眼神如忽明忽灭的烛火般闪烁不定,似最深的春天。
王尔德对波西太着迷了,又或许不是对波西着迷,只是迷恋他身上古希腊的气息,那些他之前只能通过书籍才能获得的馥郁芬芳。他曾在一次争吵结束之后说,博西,你千万别对我发脾气,我实在受不了它有损生活的魅力,我无法忍受看到你那古希腊式的优雅面容被怒火扭曲,我无法忍受听到你优美的嘴唇对我吐出可憎的话语,不要这样做,你让我心碎。
在影片中饰演波西的,是时年二十五岁的裘德洛。这位英伦情人无论外表还是气质,都不输于历史上的道格拉斯勋爵。除他以外我不知还有谁能够无限接近波西,这个让王尔德欲罢不能,并最终将他的艺术和人生引向双重毁灭的水仙少年。他演出了波西的优雅、哀怨、高贵、任性、跋扈自恣,却比历史上的波西多了几分狂野与轻薄。
影片中,波西与王尔德的第一次见面,恰逢《温德米尔夫人的扇子》演出大获成功。这位曾经骄傲地宣称除了天才以外无可申报的爱尔兰绿孔雀正游走于灯光奢华的大厅之中,接受着人们的惊叹与褒奖。波西不同于那些大献殷勤的人,他没有亲自出面,只是让表兄告诉王尔德,他想要认识他——王尔德抬眼望去,镜头在此刻缓缓前推,从近景缓慢过渡至面部特写,王尔德原本散漫的目光忽然变得有些吃惊,眉头微蹙。而在下一个镜头中,身着黑色晚礼服的波西出现了。刻意虚化的背景和偶尔从镜头前闪过的模糊人影令他显得尤为突出。他精致冷漠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镜头缓缓前推,轻微的仰角度拍摄,此时波西也随着镜头缓缓抬起下巴,目露寻衅的神色。当王尔德来到他的身旁时,他突然身体微倾,盯着王尔德的眼睛说,我喜欢你的戏剧,你抓住了观众,特别是你的演讲,你越显得无礼,他们就越喜欢。少年说话时口型故意夸张,时不时地东张西望,神情却始终自信而得意。相比之下,倒令向来以擅长辞令著称的王尔德显得有些相形见绌了。
《Wilde》是一部拍得中规中矩的传记影片(不知是否因为王尔德的后代依旧在世的缘故)。导演Brian. Gilbert虽然在其中加入了不少主观感情,情节却依旧是按照史实来的,不少台词出自王尔德的传记。所以此片如同Mel. Gibson的《耶稣受难记》一样,虽然精致,却无任何出人意料之处。
相比较而言,Phillip. Kaufman在《Quills》中的自由度就大得多了,在这部以法国小说家萨德为主要人物的传记片中,是否尊重史实已不再重要。重要的是,萨德成为了一个符号,一个贴满了关于自由、反抗以及殉道标签的符号。
看完《Wilde》的那个凌晨我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漫长失眠,脑海中反反复复出现的都是王尔德在狱中的情形。被关押的人每个清晨都要在狱警的监视下头戴面罩,在楼下的空地上一圈圈地走动着,一个远景镜头反映了这一场景。透过坚实的铁门自外向内拍摄,像是有一双眼睛在无声地洞察一切。空气和色调一样黯淡冰冷。下一个镜头切换至近景人物,人们一个跟一个地绕圈,面罩把脸遮盖得严严实实。纵然如此,还是能从中轻而易举地找出王尔德,因为他是最魁梧高大的一个。跟镜头表现出他蹒跚的脚步,之后镜头静止,他缓缓远去,只留下落寞的背影。接下来运用了一连串的技巧性蒙太奇镜头,叠印、切换、空镜头、背景独白则是那篇著名的《自深深处》。他的语调像是死水一样,无法被风吹起半点涟漪。这段独白让我忍不住开始想象一百多年以前,那个被囚禁、受尽折磨的天才,他所受到的摧残,也许远远多于电影中所讲述的。他没有开伦敦,因为他不愿违背自己心中那伟大而不可侵犯的唯美主义和古希腊情结。他说,我认为留下来是更高贵,更美的行为,我不想被别人说成是逃亡者或者懦夫,假装,伪装,逃亡生涯,这不是我想要的。
他的一切,包括他的行为,语言乃至穿着,在那个时代都是超前的。他深知这一切会给自己带来怎样的噩运,然而他不愿改变。这是一种坚守,更是一种惯性与顺从——对自己内心的统治。不知当外界的强大令他心灵之国的存在岌岌可危之时,他是否会恐惧,是否真的像他给所写的那样,监狱的樊笼正好考验爱的力量,看看我能否使苦水,变成甘霖——以我对你那深深的爱。又或许,他的心灵之国自始至终都是强大的,无论他是那个将伦敦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天才,还是在雷丁监狱的阶下之囚,他始终都是自己心灵之国的王。而在监狱之外,王国之外,他的Darling boy,Lily of lily,依旧过着俾昼作夜的奢靡生活。
曾维系在他们之间的柏拉图之美在王尔德站上被告席的那一刻便已荡然无存。
距离或许才是世界上最唯美的,因其可以将缺陷、感怀、伤害乃至罪孽拒之门外。
这个道理或许王尔德在监狱中才明白,又或许早就明白,只是作为主宰心灵的国王,他无法克制。
两年的牢狱生活终究还是磨掉了王尔德身上的锐气与棱角,虽然他的朋友形容他“犹如流亡归来的国王一般高贵而尊严”。影片中印象深刻的一个片断,是出狱之后的王尔德在祭拜完亡妻以后,与前任情人罗比共进午餐。其间王尔德不断地用叉子比量餐桌与餐盘之间的距离,然后将叉子和刀小心翼翼地并排放在餐盘的正中间,随后又拿起红酒,左右微微移动,寻找合适的摆放位置——这是他在监狱的两年反反复复做的事。或许是不忍再看,罗比伸出手,轻轻盖住王尔德的手背,温柔地制止他。镜头上移,王尔德低垂眼帘,我决定再见波西一面,我什么也没有了,我失去了我的妻子和孩子,没有人愿意看我写的舞台剧了——他又下意识地整理刀叉,极度的不自信让他与之前那个游走于灯光奢华的大厅之中,面带微笑举止优雅地聆听人们对自己的赞美的王尔德判若两人。除了罗比,他的确已经一无所有了。罗比是第一个将王尔德带入双重生活的人,也是唯一一个自始至终深爱着王尔德的Boy。他不曾离开,他始终在他的左边,在他的右边,在他的无处不在。而面对罗比的爱,王尔德只是说,我长大了,不会回去了。
王尔德只爱波西,他的Darling boy,Lily of lily。而罗比,只是他众多Boy中的一个。也正是罗比,这个王尔德众多Boy中的一个,在他生病时陪伴左右,在他被所有人唾弃时向他脱帽致意,在他入狱期间帮他照料家人与孩子并接他出狱,告诉他的两个孩子“你们的父亲不是坏人”……而王尔德的Darling boy,Lily of lily,终究还是在与王尔德那次相见三个月之后彻底决裂,做回了他的小道格拉斯勋爵,并终生试图同他的过去达成妥协。
倘若没有这段史实,影片的结局还是非常完美的:他们在广场重逢。王尔德藏在柱子后面遥遥地观望着波西,而波西在发现了王尔德之后露出了纯净灿烂的笑容,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快乐地大叫,“Oscar!”。这时,一代唯美主义巨匠的脸上,竟有几分受宠若惊的神色,瑟缩的身子微微一颤,脱帽致意……而后我们看不到两张煽情式的久别重逢的面庞,镜头只是俯拍了广场的全景,他们处于镜头左下方一角,深深地拥抱着彼此——他们只是一派繁忙热闹中的一份子,他们只是一对普通的爱人。
Ah, leave me not to pine ,Alone and desolate;
No fate seemed fair as mine, No happiness so great!
And Nature, day by day, Has sung in accents clear
This joyous roundelay,
He loves me – he is here. Fal, la, la, la, Fal, la, la, la.
He loves me – he is here. Fal, la, la, la, Fal, la, la, la.
波西在中年之后完全继承了他父亲的性格,成为一个暴戾自恣的男人。丛生的怨气逐渐毁掉了他的容貌。看过几张他老年之后的照片,未尝不感慨时光流逝之疾速。那真的是一张让每一个目睹过他年轻容颜的人都不忍再看第二遍的脸。也不知毕生以唯美至上的王尔德倘若看到年老之后的波西,还会否如当年那般离经叛道不顾一切地爱着他。我想不会。因为王尔德是那么害怕丑陋与衰老的一个人,他甚至不允许衣衫褴褛的乞丐在自己的公寓下面拉小提琴。在他的眼中,即使贫穷,也该美丽而有尊严——“我认识你,永远记得你。那时候,你还很年轻,人人都说你美,现在,我是特地来告诉你,对我来说,我觉得现在你比年轻的时候更美,与你那时的面容相比,我更爱你现在备受摧残的容颜”——这番深情款款的告白永远不可能从王尔德口中说出。
对王尔德最初的记忆源于《快乐王子》。之后由于专业课的缘故,接触了他的剧本《莎乐美》——值得一提的是,《莎乐美》是王尔德最后一部用法语写成的象征主义悲剧,并由阿尔弗莱德.道格拉斯勋爵译成英文。如王尔德所说,我有一种工具,自己知道颇能应用的,这就是英国的文字。但是另有一国文字,我听了一世了,现在要试试这新工具,看我究竟能不能造出一些华美的东西来……当然的,其中要含有许多法国文人所不用的风格,但我的剧本转而可以得到一种异样的色彩。
王尔德于出狱三年之后客死他乡,终年四十六岁。依照我的观点来看,一位男性作家倘若只有文字而无容貌,只会让女读者尊敬,唯有才貌双全的男作家才会令女性读者倾慕不已。叶芝和王尔德都属于后者。他们的外表极大程度地满足了女性读者由于文字本身而对他们产生的幻想。时至今日依旧会有大量的女性从世界各地来到王尔德的墓前,长久地缅怀这位才貌双全的天才,并且刻意涂抹很重的口红,以便于在墓上留下自己深深的吻。当唇印布满墓碑的时候,工作人员就会将其一点点地擦掉,而不久之后,依旧会有如同茂盛的藤蔓植物一般的吻痕恣意攀爬——有一位作者这样写道,这应该是身为美男的一条上好的道路,这条道路虽说残酷了点儿,但相当唯美,相当悲伤,绝不凄惶。
叶芝直到晚年依旧非常英俊,我喜欢作家出版社《幻象:Vision》扉页上他的照片,看上去是那么体面的一个老人,头发灰白,身着亚麻色的西服,眼睛深邃,甚至比青年时代更为英俊。而王尔德,他在中年之后就开始发福了,出狱后更是憔悴得走了样子,所以中年离世于这个唯美主义者而言,是最完美的落幕。
我喜欢那个由于受唯美主义影响而在少年时代穿天鹅绒丝绸并且蓄发的他,也喜欢那个在美国讲学时穿马裤与斗篷歪戴帽子的他;
我喜欢那个将他单调的牛津宿舍装点得艳丽无比并对朋友说“我发觉如今想要活得无愧于我的青花瓷越来越难”的他,也喜欢那个认为“一个人要么像一件艺术品,要么要穿一件艺术品”的他;
我喜欢那个在过海关时说“除了我的天才,我没有什么可以申报”的他,也喜欢那个在白色西服上别一朵淡绿色石竹花的他。
请忘记电影《Wilde》中扮演他的那个有些肥胖臃肿的男人。
但请记得他。
他的全名是奥斯卡.芬格尔.奥弗拉赫蒂.威利斯.王尔德。
3 ) 爱的伤痕
王尔德是唯美主义的代表人物,无论穿衣打扮、待人接物、著书演讲,一切的一切,他都时时身体力行自己的唯美主义。他惧怕丑的事物,王尔德曾见过在本系列第一篇中提到过的法国诗人魏尔伦,因其容貌丑陋而甚感厌恶。下面这段王尔德的“至理名言”既能表现他唯美至上的准则,更透露出他傲视不羁的风范:
“个性善良不如长相美貌,不过个性善良总比长得丑好。”
1891年,时年37岁的王尔德认识了21岁的道格拉斯。这位相貌迷人的侯爵之子,改变了王尔德的人生际遇。道格拉斯昵称波西,在王尔德给波西写信的落款中,充满了“永远爱你的”、“天天想你的”、“只属于你的”这样的字眼,他满腔热情、无所顾忌地倾吐自己的赞美与爱恋。在他才华横溢、热情飞扬的笔下写来,波西仿佛是天仙下凡、人间尤物。
“我爱你,我爱你,我的心是一枝玫瑰,是你的爱促使了她的开放;我的生活是一片沙漠,受着你甜美的呼吸的吹拂,它清凉的春季就是你那双美丽的眼睛;你小巧的双足所至之处,都给我踏出阴凉的山谷,你头发的香气就像没摇,无论你走到哪里,哪里就发出肉桂的芳香。”
两人都是追求享乐之人,当真是声色犬马,珠联璧合。波西的父亲昆斯伯里侯爵风闻二人关系,便严辞要求二人断绝往来,波西一向与父亲关系不睦,更是将此作为报复机会,迎面反击。夹裹在粗俗的父亲与自私的儿子之间,王尔德越陷越深,成为了这场争斗的牺牲品。
“他一个餐馆又一个餐馆的寻找我,目的是想在整个世界面前侮辱我。他气势汹汹,大有如果我还击就把我消灭,即使我不还击,也要把我消灭的架势。”
在波西的撺掇怂恿下,王尔德将侯爵告上法庭,然而乾坤扭转,万劫不复,最终被送入监狱的却是在法庭上慷慨陈词的王尔德。对比王尔德早两年写给波西的情书,再读他在漫长的地狱噩梦中写就的《狱中书》,两者情绪反差之大,令人难以置信。当年的天使在如今的笔下成了自私浅薄的负心人,尽管他拼命压制对波西的怨恨,字里行间仍满是绝望、愤怒、忧苦、悲哀……
“我坐在自己曾经拥有的美好生活的废墟上,几乎被痛苦摧垮。”
“悲哀,以及悲哀教会人的一切,就是我的新世界。”
王尔德在法庭审判中,阐述了他那震惊英伦的“不敢说出名字的爱”:
“‘不敢说出名字的爱’在本世纪是一种伟大的爱……这种爱被误解了,误解之深,它甚至被描述为‘不敢说出名字的爱’,为了描述这种爱,我站在了现在的位置。它是美的,是精致的,它是最高贵的一种感情,它没有丝毫违反自然之处。……这个世界不理解这一点,而只是嘲讽它,有时还因为它而给人带上镣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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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Wilde译成《心太羁》实在是神来之笔,既扣上了王尔德名字的本意,又恰到好处地点出了他的行事风范。
这部电影对于我来说,命运多舛。从VCD时代到DVD时代,买过数次,一直就没有一张能完好放出来的碟。零零碎碎地看过好几次,当最后终于完整看下来的时候,却已是兴趣大减,味如嚼蜡。
本片的选材就是王尔德与波西的情事以及之后将他陷入牢狱之灾的那场审判。这场风化案即便是隔了百年的风雨,在今天似乎仍然足以引起沸沸扬扬的议论。电影算是很忠实于史实,如果了解王尔德的人看这部电影,可能会觉得循规蹈矩、浅尝辄止;而不了解王尔德的人看这部电影,可能又会觉得不甚了了、雾里看花。
不过我觉得这部电影最巧妙的是,借用王尔德给儿子讲自己的童话《自私的巨人》,曲径通幽。据说王尔德给儿子讲这个童话时,竟然失声痛哭,儿子问他为什么哭了,王尔德回答道:真正美丽的事物总会使他流下眼泪。从某种程度上说,这个童话正影射了王尔德自己从“快乐王子”到“悲哀巨人”的命运:
“谁敢把你弄成这样?”巨人吼道,“告诉我,我去取我的长剑把他杀死。”
“不要!”孩子回答说,“这些都是爱的伤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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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电影本身并不如何出色,但是演员阵容却相当齐整,特别是在10年后的今天看来,这部电影简直荟萃了当今英伦的才子美男。
主演斯蒂芬·弗莱(Stephen Fry)绝对是这一角色的不二人选,不仅形似王尔德,而且同样是才子,身兼作家、编剧、导演、演员多职;不同的是,王尔德毕业于牛津,弗莱上的是剑桥;而且他们同样都是gay。这位才子现在还年年主持英国的电影学院奖,语带机峰,妙趣横生,绝对有王尔德遗风。
不过就电影而言,对王尔德的塑造多少有些面目模糊,这种以恣意纵情文字著称的作家,还是看他的作品,才能最了解他这个人。
在我看过的电影里,男人能演出“天使面孔,魔鬼心灵”般人物神采的只有两个:一个是《全蚀狂爱》中的莱昂那多,一个就是本片中演波西的朱迪·劳(Jude Law)。演这部电影时,朱迪·劳还远没有今天的名气,然而他却将波西这样一个天使与魔鬼结合的化身,演绎得让人又爱又恨。影片最后,他在阳光下的回眸微笑,简直是……唉,如果当日的波西真是如此丰采,我就一点都不奇怪何以王尔德要一次次落入同样的深渊。
可惜的是,如今的朱迪·劳越来越融入好莱坞,名气是越来越响,八卦是越来越多,而且依然帅哥一名,可当年那种闪亮的魅惑光彩却不复存在。
罗斯是王尔德的终生好友,也是为其打开通往男性爱的第一扇窗口,一直对王尔德无怨无悔,最终死后葬于王尔德的墓中。影片里对这个人物的塑造多少会让人感叹王尔德的所爱非人。演罗斯的演员迈克尔·希恩(Michael Sheen)现在说来似乎也没什么名气,可你要是看看他去年在《女王》中对首相布莱尔的演绎,真是令人叹为观止。感觉英国的男演员随便拎出一个,都实力雄厚。
片中还出现了王尔德的另一位情人约翰·格雷(John Gray),由于王尔德有一部极为著名的小说《道连·格雷的画像》,因此不论是当时,还是后世,人们总是会将这两个现实与小说中的“格雷”联系在一起。他的扮演者艾恩·格鲁福德(Ioan Gruffudd),如今在好莱坞也是风生水起,演过《神奇四侠》中的奇幻先生,《亚瑟王》中的兰斯洛。我倒是对他在BBC电视剧《远大前程》中的匹普形象更有印象,感觉还是经典名著改编影视更服他的水土。
本片中还有奥兰多·布鲁姆(Orlando Bloom)在大银幕上的第一次灵光乍现。他演一个街边的Rentboy,戏谑诱惑地和王尔德对视了半天。当然我是多年后知道他演过这部电影后,才又后知后觉地把他从人堆里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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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尔德是美的殉道者,他生逢一个并不真正需要美的时代,他以自己招摇的美和“不敢说出名字的爱”挑战整个时代的道德神经。最终,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他成就了美在精神黑暗时代的命运象征。
王尔德最终长眠于巴黎的拉雪兹公墓,如今每日都有慕名而来的女士在他的墓碑上一亲芳泽,上面永远印满深红浅红的唇印。虽然公墓工作人员会定期清洗墓碑,然而每次清洗过后不久,又会有形色各异的唇印尽现碑身。
“快乐是给美肉体的,但痛苦是给美灵魂的。”美在任何时代,永远都不会缺少真正的爱慕者。
附:
“大师和他的情人们”这一系列文章中谈到的电影,皆涉及一些作家的同性爱情故事。之所以取这么个俗不可耐兼狗血淋漓的名字,其实也是拜各种译名所赐。就好像Wilde译成《心太羁》本很绝妙,而有人非要译作《王尔德的情人》;又或者如同Maurice不译作《莫瑞斯》而要译作《墨利斯的情人》一样,生怕观众不想入非非,硬是要把“情人”安在上头。
大师和他的情人们(之一)——《心之全蚀》
大师和他的情人们(之二)——《留心那话儿》
大师和他的情人们(之四)——《莫瑞斯》
大师和他的情人们(之五)——《小尘埃》
大师和他的情人们(之六)——《克里斯托弗和他的同类》
4 ) 懦夫一个吻,勇士一把剑
三月的空气还是寒气浓重的。当我午休起来,手脚冰冷,听到窗台上叽喳的小鸟叫,脑中下意识的冒出来:真美妙,好像国王的军乐队。……我知道,我又开始想念Oscar了。
奥斯卡王尔德,有多伟大就有多渺小,多迷人就有软弱,多善良就有多邪恶,多深情就有多残酷,多短暂,就有多让人久久不能释怀。
他从鱼贯而过的“中产阶级”人群中穿过,意气风发,睥睨万千。那幅画面美丽又悲伤,从一开始就注定要灭亡。而我只能坐在这里,眼睁睁的看着一切无法离开,又无可救药的发展下去。像Robbie一样。
“拒绝诱惑的唯一方式就是屈服于诱惑。”
Bosie对王尔德而言,是一场心甘情愿的沦落。我一直相信,人与人的感情并非培养出来的。每个人一旦出生,都会有另一个人在远方等待着你。我们寻寻觅觅,想找到那个人。终于有一天,你看到TA,无须多言,一个微笑,一个颦眉,就好像已经认识了一万年。像CLOSER里nat看到jude说:"HELLO,STRANGER."
像宝玉看到颦儿时说:“这个妹妹,我是见过的。”像BOSIE看到OSCAR时似曾相识的微笑:"Are you looking for someone?"“是啊” 我想oscar的心一定在说,这就是我在茫茫人海中,终其一生要找的人。只要一眼,就是万年。
“我可以掌控世界,却掌控不了对你的感情。”
Bosie是OSCAR生命的意义,他是罂粟也是百合,是蜜糖也是砒霜。是灾难,也是OSCAR的生命不能承受之爱。他没什么好,他自私贪婪、粗鲁冷漠,他肤浅堕落,幼稚轻狂。他是OSCAR心头的一把刀,一次次将艺术家的心剜下,一片一片,遍体鳞伤。可是他不能没有他,因为如果失去他,他连心都会忘记跳动。他是他无法摆脱的梦靥,也是他爱的花园里最迷人的一朵花。
我想,打碎诗人心灵的水晶面的人,不爱艺术。
我曾经很多次的想过,如果王尔德出狱后可以忘记过往,重新来过,或许可以开创一番新的天地。后来又觉得自己很好笑,因为如果那样的话,他就不是王尔德了。牢狱生活毁掉的不仅仅是他的身体,他的名誉,他的家庭,而是他它那颗善良敏感、傲视万物、永不妥协的心。它变得支离破碎,再也粘合不起来。一颗温和敏感的灵魂,一旦被摧残,永远都不会痊愈。所以我们看到了《狱中记》里的王尔德变得斤斤计较、患得患失、言辞刻毒、喋喋不休。有人会想,这是我们认识的那个王尔德吗?为什么变得让人如此失望?他没有变,他只是一无所有了。是一个人在走投无路的境况下表现出的无助和软弱。他还是我们王尔德,只是那颗能写出《快乐王子》的温柔纯真的心被他藏起来,不许我们看到了。
“是谁竟敢伤害你?”“那是爱的伤痕。”
电影的结尾很温暖,定格在王尔德想要永远留住的那个瞬间。他的Bosie浅笑嫣然,眉目如画,一如他们初次相遇的样子。释怀了。OSCAR一切的苦痛都释怀了。原来他一直都在等待他的微笑,一直。就让我假装相信,这就是结局,没有后来的分离与怨恨,背叛与埋怨,老死不相往来。电影为我,也为王尔德编织了一个梦,感谢导演的慷慨。Oscar,你在那里觉得冷吗?
懦夫一个吻,勇士一把剑。王尔德注定不能做勇士。他是Bosie爱的懦夫,是深情却不负责任的丈夫和父亲,是无数人眼里孤独的巨人。
5 ) 漫谈童年创伤对人格形成的影响——以王尔德的“百合王子”为例
在布莱恩·吉尔伯特(Brian Gilbert)导演的传记作品《王尔德》中,其中最亮眼的当属裘德·洛(Jude Law)饰演的阿尔弗雷德·道格拉斯勋爵(Lord Alfred Douglas)。王尔德昵称他为波西(Bosie),即使因他身陷囹圄也依旧将他视作“我甜美的玫瑰,我精致的花朵,我百合中的百合”。然而这枝精致的花朵,却成为了王尔德一生的劫难——致使这位伟大的剧作家身败名裂的导火索,正是波西与其生身父亲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
波西于1870年出生在英国的伍斯特郡,是他父亲的第三子。波西从小受母亲溺爱,而父亲昆斯伯里侯爵九世臭名昭著,平生最喜欢三样东西:拳击、女人和马。威胁别人时就说要“用马鞭狠狠地抽你一顿”。父亲的暴虐、冷漠和母亲的纵容、娇惯,很大程度上扭曲了波西的性格。正如美国心理学家鲍德温(A.Baldwin)等人在20世纪40年代概括的那样,父母的教养方式如果是专制的,那么孩子就会出现反抗、情绪不稳定的性格特征,娇宠则对应着任性、幼稚和神经质 。波西的性格正是这样的一个结合体。而正常父爱的缺失,也极大降低了他成长中的安全感。周围的人对他的评价是骄傲自负、放荡不羁、傲慢无礼、挥霍无度。而且他和王尔德的相处也时有磕绊。但王尔德意识到,“他只是个脆弱的孩子。他需要爱。”王尔德愿意出庭控告昆斯伯里侯爵诽谤,也多是因为波西的怂恿——他难以忍受父亲对他生活的干涉、加诸他身上的侮辱,和父亲的傲慢、暴躁的脾气,父子之间长久对立的矛盾亟待爆发。
波西在某种程度上跟他所敌视的父亲是相似的,比如同样的反复无常、同样的暴躁和口出不逊,他亦有身为贵族的骄傲和虚荣心,无法在大众的指指点点前做到沉默,无法接受声名狼藉光鲜不再的王尔德。波西排斥父亲,又继承了父亲性格中的弱点,并且自身完全没有察觉,更无需提自我反省了。他的母亲在给王尔德的信中也说波西是“我孩子中继承了致命的道格拉斯家族禀性的那一个”。关于人格在后天的继承性,与此相似的心理学研究是童年受到过家庭暴力的男性更可能对其后代施暴。弗洛伊德就曾通过精神分析法进行过解释,他认为个体在童年时期遭受的创伤以及本我和超我的冲突使人受到挫折,被压抑到无意识中,这种心理能量向外宣泄时就产生了暴力行为。即使有的男性内心已经意识到家暴是不对的,但行为上仍然无法控制——这是一种情感模式上的缺失。我们人格的成长过程离不开对亲近的人的模仿,父亲的“榜样”力量几乎是潜移默化的,如果这个角色的教育方式只剩下暴力,那么当我们面对自己的孩子时,除了暴力,我们也不知道该用怎样的方式去回应孩子的叛逆——或者认为其他的办法都不如暴力行之有效。受到父亲暴力的阴影笼罩,波西成为了一个以极端方式来表达不知如何去爱的焦虑的年轻人。
美国心理学家马斯洛的需要层次理论也在波西身上得到了体现,人最迫切的需要才是激励人行动的主要原因和动力,当这些需要得不到满足的时候就会表现出相应的问题。一般来说,某一层次的需要相对满足了,就会向高一层次发展,追求更高一层次的需要就成为驱使行为的动力。但处于专制、暴力家庭中的孩子,常常认为外在世界是不稳定的,父母的关系是不确切的,暴力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人们就是欠揍……对他们而言,安全的需要很难得到满足,这样他们很难向更高层次发展,而是去不断地寻找安全感,从而限制了自己的发展,带来一系列的社会问题。安全感的缺失,使波西对父亲的恨,蒙蔽了他对王尔德的爱,取而代之的就是幻灭——曾经的他过分依赖王尔德,以为他无所不能。 “正如神经症患者经常做的那样,指望他人尽善尽美,对他人提出种种无法忍受的要求,这也不是爱。这些要求包含着一种敌意:‘如果你不能尽善尽美,那就趁早滚蛋吧!’” 而波西对应的典型言论便是给病痛之中的王尔德所写的信“你像尊偶像,没了底座就没意思了(When you are not on your pedestal you are not interesting.)”。也有学者认为,波西对王尔德的依恋和父爱的缺失有很大关系,而且当时的王尔德在自己有一个家庭需要抚养的情况下,还经常花钱给波西买礼物,承担他的大宗娱乐花销,物质和精神上的双重满足无不让波西耽溺于这段爱情。“追忆当时,与我相伴便是奢侈,便是高雅生活,便是无限的欢娱、不尽的金钱。你的家庭生活使你腻烦。……在我这边,除了我心智上的魅力外还有口腹声色之乐。” 但昆斯伯里侯爵,也就是波西的父亲,他或许并不是一个完全冷酷无情的人,他给孩子们零用,也关心他们的学业和生活,但毋庸置疑的是其表现的方式过于极端。在晚年,波西也反思道:“我的父亲,是不是一直都爱着我?就像我在他跟我敌对前那样爱他。他只不过是做了奥斯卡(王尔德的名)说的所有人都会做的事——杀死他们的所爱。奥斯卡、我的父亲和我做的难道不都是这样的事么?”波西最终走出了对父亲和王尔德的恨,然而大多数人终其一生都很难从童年的创伤中醒悟过来。谈及那个时期,他们只有深深的迷失和压抑。
我们知道生活的基本目标是获得尽可能大的安全感和快乐。按卡伦·霍妮关于神经症的理论来看,如果人是受一种直接的希望获得满足的愿望所推动,那么态度中就会带有自发性;而如果是为焦虑所驱使,那么人的感受和行为就具有强迫性。这两种不同的动机在获得的满足上也不同——大体上正是在获得快乐和获得安全感之间的差别。对于正常人来说,在爱里面最主要的是情感,而对于有童年创伤的人而言,主要的感受是安全的需要。
从一开始,母亲满足了孩子所有与饥饿本能相关的需求,她给予孩子安全感,这种保护角色继续存在于成人的精神中。而对于女人,她仍在潜意识寻找在与她的丈夫或者喜爱男人的关系中那些与在她原始关系中的特点——父亲在孩子的感情生活中同样扮演十分重要的角色,甚至影响了之后所有的爱情关系和人际关系。
所以我们看到,波西的暴戾虚荣和对金钱的依赖,无不因为在童年时承受了相较主体的承受能力、控制能力、应对刺激的能力而言的,更为过度的严重刺激——至亲的背离。“链子断了。撑持了数千年,迟早有断裂的一天。孝道拉扯住的一代又一代,总会在某一代斩断。那种单方面的爱,每一代都对父母怀着一份宗教似的热情,却低估了自身的缺点对下一代的影响。” 空缺,意味着穷其一生的追寻和填补,而无数人也许差一步就得到救赎,但一步之遥,足以横跨一生。
6 ) 爱和被爱
In this world there are only two kinds of tragedies. One is not getting what they won't want, the other is getting.
作为描写著名作家的传记类电影,影片中很多经典的台词。但是两个小时的片场,和所有传记片一样的沉闷,在一个看到一半的时候,差点想放弃。其实这部片子与其说是传记,不如说是一部爱和被爱的爱情故事。可怜的wilde, 在中年时爱上了年轻英俊如百合花般吸引人的BOSSIE,可惜美丽的东西不一定是美好的,也许BOSSIE也是爱WILDE的,但他又是自私任性的,这位年长的恋人一直的包容最后并没有成全两个人,可是给自己带来了身败名裂的灾难。
BOSSIE的父亲造就了他脆弱和偏执的性格,也许他对WILDE的感情更多的是依赖,如果真那么爱他,怎么能当着情人的面和别人做爱。爱上自私的恋人,注定最后自己要被伤害。我们可能会被短暂的美好所迷惑,却往往忽视身边默默爱你的人,ROBBIE对WILDE的爱是真诚的,只有他始终默默支持,并且最后在他死后将自己的骨灰葬在WILDE的墓边,这份坚持,让我很感动,如今有多少人能坚持自己的感情一直到死呢?
裘.德洛当年竟然是这样的美人~~
世界上有两种悲剧:得不到所要的;得到。
Jude Law演的Bosie Douglas好棒!尤其是片尾那一笑,人物十分传神!以前在电视上看过原型Douglas的照片,2人颇有神似!而对主角Oscar Wilde的演绎就很让人失望了,不仅演员长相不像Wilde,而且毫无神采~
Stephen Fry演出了我们心目中的王尔德。其实,当时的Jude Law还是个完美无缺的奶油小生,他还没有成熟,却有最美的外貌
不,孩子说,那是爱的伤痕。
“世界在我掌握中,我却掌握不住对你的感情…” 世界上只有两种悲剧:一种是,得不到想要的;一种是,得到。——Wilde
men think women should be protected by not knowing, but no knowing only make it worse哦马丹看了法庭辩论那里我真的要爱上王尔德了,有意义的辩论//我已经爱上了王尔德和油炸叔了,哦漏
男主怎么看怎么像巴里摩尔- -。。jude唱歌的时候哎呦我擦!再看发现当初眼里只有裘德洛都忽略了麦克辛和艾恩也是俩美人!
看《自深深处》就觉得太苦情了,像那种看得让人生气的“我的极品男友帖”,完了看一半去搜了小情人的照片,瞬间理解了一切。果然是用巅峰期的裘德洛来演绎都只能称之为“还原”的美貌啊……
生命以幻影欺骗我们 我们追求快乐,它却给我们苦涩与失望
第一次觉得Jude Law演对了角色 英音这东西性感的让人发颤安安~~
其实我觉得主角是robbie来着的
裘德洛那骄傲娇纵的小样儿,啧啧~
豆瓣上的姑娘,有几个不爱王尔德?
Utter injustice ! Michael Sheen's Robbie is as cute as a Teddy bear! So sweet and loyal. True love, they put his ashes in Wilde's tomb was so right.
王尔德和道格拉斯的爱。如果爱能够如此理智的选择的话,还能叫它爱吗?
“这是我知道的,最令我颤抖的豪言壮语,一百年前被最优雅的人用优雅的态度说出,比长发愤怒青年的重金属喊叫更对我的胃口。”
看完电影,王尔德和波西在我心目中原本的形象已经毁得差不多了。
剧中裘德洛的颜简直了,与年轻小李子可以出个组合:美少年帝国双壁。
Judy Law在阳光下的回眸微笑,不愧Lily Prince的称号,“百合花中的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