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经典台词
1.这个世界上有一种没有脚的鸟,它一生都在天上飞啊飞啊,飞累了就在风里面睡觉,这种鸟一辈子只能下地一次,那一次就是它死亡的时候。
2.一九六零年四月十六号下午三点之前的一分钟你和我在一起,因为你我会记住这一分钟。
3.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一分钟的朋友,这是事实,你改变不了,因为已经过去了。
4.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因为我而记住那一分钟,但我一直都记住这个人。
5.我终于来到亲生母亲的家了,但是她不肯见我,佣人说她已经不住这里了。
6.当我离开这房子的时候,我知道身后有一双眼睛盯着我,但我是一定不会回头的。
7.我只不过想见见她,看看她的样子,既然她不给我机会,我也一定不会给她机会。
8.我曾经说过不到最后一刻我也不会知道最喜欢的女人是谁,不知道她现在在干什么呢?
9.天开始亮了,今天的天气看上去不错,不知道今天的日落会是怎么样的呢?
10.人生就像一盒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你会吃到什么口味
2 ) 《阿飞正传》的飞翔寓言
生身母亲:彼岸,藉口,还是象征?
哲学上有一个“被抛”的概念:人甫出世,便被赶出一个充满爱与关怀的乐园。——本来么,投生到这个世界已经不是自己的意愿,阿飞的“被抛”,却还比常人更多一层背叛:被生身母亲遗弃。失乐园里的世界尚未成型,就已经经历了一次至情的背叛;人生旅途一开始,爱和意义即被视为失落物。当他被裹在襁褓里交给一个漠不相关的女人,一切生命继承的讯号通通中断,从此他成了一个无根的人。无根的阿飞就像一只没有脚的鸟,背负着莫名的失落,开始他追寻爱与意义的飞翔。——影片《阿飞正传》正是这样一个有关飞翔的寓言。
“阿飞”这个词,是美国的舶来品,原文是“fly”,即苍蝇,专指街头浪荡不羁的不良青年。因为“fly”的另一个意思是“飞”,所以中国人就渐渐地把此类青年称做“阿飞”。
而在《阿飞正传》里,这个“阿飞”还有一层双关意义:他把自己比作一只没有脚的鸟,终其一生无休无止地飞着。目的地不明。
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飞,也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从表面上看,他仿佛只是在探寻生母的下落,一直执拗地孜孜以求,好像那是生命存在的唯一目的。那么这个“生身母亲”,和阿飞终其一生无休无止的飞翔究竟有什么关系?她究竟是一个彼岸,一个藉口,还是一个象征?
1.彼岸。
精神上无依无靠,又不能认同他养母的生活方式,幼年的阿飞也许不是没有想过,把自己的世界一分为二——属于养母的一方象征着黑暗、混乱、腐化与浑浊;属于生母的一方则代表着光明、秩序、高尚和清洁。他向往这个生母的国度,把它当作精神的彼岸。
——正因为此,有人便用“俄底浦斯情结”来解释阿飞的寻母。但是事实并非如此简单,“原欲”并不能够解释一切。阿飞对于感情的体验太深刻了:被生母遗弃、耳濡目染养母的交际花生涯,见惯了金钱与感情的交易,他早就远离了那个对感情抱有天真幻想的时期。他对感情持有的“悲观思维”已经造成了“浪漫爱的否定”——世界上没有一种感情不是千疮百孔的,即便是那个远在异国的生身母亲也不可能会是例外。
在阿飞的爱的世界里,根本没有一个“彼岸”。他对生母的孜孜以求,也不是什么“俄底浦斯情结”。
相反地,他的养母对于他倒是有一些和“俄底浦斯情结”相对的“恋子情结”。她对他的爱,早已超过了对待人子的范畴。起初她收养他,不过是为了生活的安定,每个月能有50块美金的稳定收入;后来她渐渐把他幻想作自己情欲的对象,她生命中仅有的半个男人。她把他捏在自己的手心里,不肯轻易放开。
阿飞渴望的是爱,是被母亲遗忘了的爱。但是这两个女人,都是不合乎理想的——她们都只是女人,不是母亲。一个为了自己大家闺秀的名节和利益抛弃他,一个只把他当作宣泄情欲的对象,她们都只惦记着自己女人的身份而忘了该怎样去爱自己的儿子。除了出生时模糊的一眼,生母从未正面出现在阿飞面前;就连那个口口声声说爱他舍不得他的养母,到头来也为了自己那一个牢靠殷实的晚年而决定放弃这个幻想中的情人,跟着老迈但富有的男人去了美国。——生命中的至爱亲情,就在这样简单的儿子与利益的较量中双双落败。
事实一再地证实,阿飞对于感情的悲观并不是空穴来风。仔细想想,这两个背叛了儿子的可恨的母亲,其实也不过是两个可怜的女人。
当恨意渐渐褪去,那永恒的爱的失落,却依然在阿飞心头,止不住地一昧侵袭着。他开始尝试用其他女人的爱,填补这心灵的空虚。
也许所有的女人在爱的时候,都会不自觉地产生一种广泛的母爱,但是阿飞从来没有在她们面前表现出孩子气的一面。恰恰相反,他自私、冷酷、始终让她们臣服于自己,最后又以充满父权意识的一句“逢场作戏”将她们一一否定了去,仅仅保持着一种“有性无爱”的恋情。
他并不是没有感情,只是因为屡受创伤,失去了爱的能力,既无法相信有所谓的爱的彼岸,也没有余力让爱他的女人获得幸福。从他孤寂的眼神里我们可以读出三个字:没有爱。
2.藉口。
既然对生身母亲的不懈追寻并不是为了完美的爱的彼岸,那么这一切会不会只是阿飞的一个藉口?
内心深处,他根本看不起他养母的生活:糜烂、沉沦;她的那座豪华寓所,充斥着晦暗壅塞的空气,住久了直感觉沉下去,沉到阴湿的渊潭……他搬了出去一个人住。但是少不更事的十余年,无数个日夜不知不觉的浸淫,他早已在不经意间沾染了那里的气息。他以为出走之后自己可以飞翔,像一只没有脚的鸟,日夜兼程,飞向远方——其实这只鸟早已折断了翅膀,除了养母大宅的后花园,他哪里也飞不出去。
他是一个软弱无力的理想主义者,一直自命不凡、聛睨尘世,怀有一个不知是什么的远大理想。与此同时,他的自卑和浮华又使他深深地明白,梦不过是梦,现实还要继续,而他,根本没有改变自己现状的能力。以他的天性,甚至也不能按着社会约定俗成的人生规范去做一个普通的工人或者职员。——到处都是空虚,什么都抓不住,为了证实自己的存在,他只能屈就那个曾经被自己看不起的世界:选择用声色犬马饮食男女充实自己醉生梦死的生活。
浮华使他无法真正去追求理想,自卑又使他倍感孤独,他于是为自己制造了一个幻想,幻想在遥远的地方有一个真正属于他的国土、一个爱他的生身母亲。他用这个幻想安慰自己的孤独、掩饰自己的自卑,为纵情声色提供一个藉口。
此时,“生身母亲”成为一个藉口,阿飞借着这个藉口实现他的“人格疏离”。——不错他现在是放荡不羁,没有前途,没有希望,是阿飞,但是总有一天他是真正要飞的,飞离这个醉生梦死的世界,飞到属于他自己的那片国土,清洁,高尚,到那里开始一个全新的有条有理的生活。——其实生身母亲是不是名门望族的千金小姐,他也不是那么在乎。他根本不想找这个母亲,他只是想以名门子弟、外国华侨的身份与自己现存的这个世界疏离,赋予自己一个“存而不在”的境况,借以摆脱内在的不安,使心灵的喧腾平复下来,也使道德上的欠咎减到最低。
凭着这个假想的无瑕的母亲,阿飞达成了他对自己身处的那个浊世的一种否认,一种拒绝。
3.象征。
如果阿飞能够一直耽溺于及时行乐的人生,我们也许可以就此下结论,说他的“口口声声寻母”、“迟迟不见行动”背后,不过只是把“生身母亲”当作混迹浊世的一个藉口。所谓飞翔,也只是他编出来的一个莫须有的故事,除了自欺欺人之外别无意义。
但是事实并非如此。
每当激情过后,他独自一人仰卧在床上,总会下意识地想起那个无脚鸟的故事:
“听人家说这世界上有一种鸟是没有脚的,它只可以一直这么飞啊飞,飞累了就在风里睡觉……这种鸟一世只可以落地一次,那次就是它死的时候。”
——永不停止的追寻。在一边自我堕落一边自我拯救的旅程里,虽然找不到爱,他却一直没有放弃过对自我意义的渴望与追寻。
他曾经借助声色男女来证实自己的存在,但是渐渐地他发现,这些东西只能让自己生活得更不真实。在这种主体性被物化的生存状态下,他开始感觉到一丝“不可承受的生命之轻”——无所事事,没有能力去爱别人,得到的爱又不是心头所想;有的只是浮华与轻薄,虚飘飘地不着地,整个人仿佛只是exist(存在),却不知道怎样才是live(生活)。
骨子里始终洁身自爱不能自弃的阿飞,越来越觉得,所有的饮馔声色、啼笑忧欢,到头来还是一场空。色相越是纷繁眩目,他的心就越空;一想起心底里的某些东西,即便身处活泼的欢宴,也立即感到无边的寂寥,兴味索然。不,不,他要的根本不是这些。
远方的生身母亲,不是什么彼岸,也不只是一个藉口,她更是一个象征,象征了阿飞真正想要的东西:他的自我,他的灵魂,他存在的意义。母亲的腹胎,是他的自我和灵魂的始源地,所以这个“生身母亲”的意象,自然而然地在他的下意识里成为“自我”和“灵魂”的象征。
也许在其他人看来,所谓的自我、灵魂,相比于权、势、财、利、情,是最可有可无的东西,但是这个在别人看来是没有价值的东西,对阿飞来说却具有无比重大的价值。他的这份自爱,并不是水仙子式的自伤自怜,而是想自我证明,为自己的存在追问一个意义。
但是意义究竟是什么呢?
在他的四周,不乏一些扎扎实实生活着的人。或是有着稳定职业的男人(警察、海员),或是盼着结婚的女人(苏丽珍);就连爬落水管上下楼、形似窃贼的朋友和当舞女的露露,也都对爱情深信不疑。而他呢?既不可能去做一个平凡的职员,又无心为扎实的人生(爱情、婚姻)经营。
他身边的另外一群人,则是一些社会边缘人物,例如频繁出现的妓女。或在香港,或在菲律宾;或矜持,或俗艳。她们是肉欲的象征,而阿飞最执着的东西,却是他自己的灵魂。——在阿飞和妓女的厮缠中,我们可以见到灵与肉的含蓄映衬。他根本就不是一个世俗的人,一切的权欲、物欲、利欲,通通跟他扯不上关系。即便在没钱的时候也还是把钱看得很淡(在只身去菲律宾前途未卜之时把唯一的财产:一部汽车,送给朋友)。同时因为信不过感情,连情欲也是淡淡的可有可无。
“人之不同,各如其面。”在人群参差错落的对照之下,益发显出他的不实际。
终于,意义失落。
“自我”的难题,日日逼近,而他,根本找不到“意义”。他的自我,他的灵魂,他的意义,和那个遥远的生身母亲一样,只是一个美好而空泛的理想。
走不了非凡之路的理想主义者,于是在人生面前感到了自己的平凡和无奈。阿飞背负着沉重的灵魂,等待着从天上降下来的改变,等待那永远不会到来的脱胎换骨的一天。
他心里早已知道是无路可走,迟迟不肯承认,不肯面对现实,是始终执拗着不愿舍弃对“自我”的追寻,哪怕希望渺茫。
时间一长,所谓的自我追寻不但未能逾越身体的迟滞,反而成为禁锢。那些无法自抑的渴望,在无数不眠的夜晚积蓄成愁,无处排遣,就只好向内转,加压在自虐上。——不能容许自己完全不作为,就以自虐的作为填补了等待的空虚。
这自虐的结果,呈现在阿飞身上,便是病态的阴郁。心与身体的不和谐,使他陷入晦暗不明的壅塞的忧伤,常常感到莫名的怅惘,永远没有纯粹的快乐。这不能哭、不能忘的磨人的愁绪,正如《诗经》中的《柏舟》一篇:
“心之忧矣,如匪浣衣。静言思之,不能奋飞。”
他一直以为自己可以飞翔,其实他的翅膀早已经折断了。
“以前我以为有一种鸟从一开始飞就可以飞到死的一天才落地,其实他什么地方都没有去过,这只鸟从一开始就已经死了。”
——临死前,他终于肯承认。这样断然地否定了自己的全部,多少有几分悲怆,虽然事实正是如此。
企图掌握自己命运和命运不可把握之间的悖论,在生命结束的一刻,再次凸显。
既然对自我的追寻注定了会是永远的未完成,那么就只有靠死亡,让生命消失,让这伴随生命而来的“自我”随之消解。心灵的喧腾不安在这一刻复归淡定,从此再不需要为“自我”的难题挣扎。
4.爱与自我的追寻之旅
“听人家说这世界上有一种鸟是没有脚的,它只可以一直这么飞啊飞,飞累了就在风里睡觉……这种鸟一世只可以落地一次,那次就是它死的时候。”
——开始的时候,谁也不知道那只鸟为什么会在那里,它为什么要飞。一度我们以为他是在寻找他的生身母亲,寻找一个彼岸世界;后来我们又以为那不过是他编造的一个,能使自己安心混迹浊世的藉口。现在我们终于知道,他从落地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要不断追寻那一份失落了的爱与自我。而“生身母亲”,不过只是一个象征的符码。
“以前我以为有一种鸟从一开始飞就可以飞到死的一天才落地,其实他什么地方都没有去过,这只鸟从一开始就已经死了。”
——他想一生飞翔在这个爱与自我的追寻之旅,可惜他不但是无脚的鸟、无根的人,他的羽翼也早已折断了。对于一个毕生旨在飞翔的人来说,这折翼的人生,可不是“一生下来就已经死了”!那爱与自我的失落,也终于成了生命中永远的遗憾。
借着这个飞翔的寓言,《阿飞正传》究竟想告诉我们什么?
曲终人散,它始终也没有给出对“自我意义”问题的答复。也许它只是想向我们展示一种“永恒的人性困境”,而不愿对具体的人事妄加褒贬。这“不下定论”的姿态,拒绝了斩钉截铁的答复,与此同时,另一个更为意味深长的启示逐渐浮出水面——我想,每个人的价值取向,是无从对他人解释清楚的。也许是不切实际的理想主义;也许眼高手低没有能力实现;也许只是自欺欺人的堂皇藉口;或者根本只是迷恋虚无——但是每个人独特的灵魂,都应该得到尊重——尤其是他自己的尊重。
3 ) 香港无根文化的时代缩影
对于香港文化的无根性,至今听过最直白的电影台词是《去年烟花特别多》中的:“以后,十月一日就是中国这个爸爸的,十月十日就是台湾这个妈妈的,那七月一日就是香港孤儿的日子了。”甚至有电影学者分析九七前香港影坛之所以涌现出一大批的黑帮题材电影,是因为长期的殖民地统治使香港没有关于“父亲”的记忆,“无根一代”找不到自己身份的认证和来源,“无父状态”下电影中的黑帮老大形成了“代父”的形象。
《阿飞正传》中的主人公旭仔,自幼被生母抛弃,由养母带大。成年之后,养母跟着老富豪去了美国,而旭仔放弃他在香港的一切,只身一人来到菲律宾寻找生母,只想见她一面的旭仔却吃了闭门羹。旭仔孤独落寞的背影在升格镜头和懒散的热带音乐中大步流星而去。
故事发生的时间是上世纪60年代,那时的张国荣正处于童年时期,这部电影中也融入了张国荣自己的童年回忆。他是家里十个子女中的老幺,自幼由保姆带大,跟母亲一直有种疏离感。成年后,母亲在他家做客时,连上洗手间都要问他一句:“请问可以用下你的洗手间吗?”
因为没有身份认同,所以也就没有安全感可言,尤其是在爱情上。旭仔遇到过许多女子,但他说不到最后他都不知道自己最爱是的哪一个,他永远都不相信眼前这个便是,害怕在这一站下车便会错过许多风景。待到生命中的最后那一个清晨,他望着火车外边的丛林,猜想最爱的那个“她”现在在做什么。
可以说,张国荣扮演的旭仔这一形象是困于身份认同焦虑中的香港人的一个时代缩影。旭仔将自己形象地比喻为一只“无脚的小鸟”:“我听别人说这世界上有一种鸟是没有脚的,它只能够一直的飞呀飞呀,飞累了就在风里面睡觉,这种鸟一辈子只能下地一次,那一次就是它死的时候。”这句台词受到后来二十年中老少文艺青年的热捧。
其实在影片将要结束的时候,旭仔躺在火车上,用生命的最后一丝气力说道:“其实这只鸟哪里也没有去,它出生的那一天就已经死了。”这句台词,是所有的“无根一代”藉由旭仔的口中缓缓道出他们的忧伤和孤独感。
张国荣本人说过,《阿飞正传》是他拍得最好的电影,也正是这部电影为他带来了自己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金像奖影帝。
4 ) 知道这7个隐藏的细节,《阿飞正传》可以再看一遍
北京电影节,重看了《阿飞正传》。
拍痴男怨女,还是王先生在行。每一帧每一个像素都是风情万种。
很久之前看过,只记得是部悲伤的电影。
特意带了一小瓶自己酿的杨梅酒,喝一点点醉,看的时候可能比较开心。
可是酒喝完了,电影终了,还是很难过。
苏丽珍人淡如菊,露露俗辣艳丽,恰如张爱玲笔下白玫瑰与红玫瑰。
她们都爱上一个浪子,都曾在雨中痛哭,都被另一个自己不爱的好人所爱,最后都寂寞终身。
彼时尚未被封为“四大天王”的刘德华和张学友,演的都是备胎,却各有不同。
刘德华真是英俊,虽然是总在夜里出没的巡警,但身上俱是清晨薄雾般的俊朗。
张学友是个街仔,憨直爽落,“你要是没有找到他,可以回来找我”。
我们都知道,她留在南洋,再也没有回来。
有几个有意思的细节,是多年之后才发现的:
1、
名字叫“阿飞正传”的电影,没有角色名字叫阿飞。
只是在上海方言里,坏小孩和流氓被叫做阿飞;
在古龙的小说里,有一个像孤狼一样行走世间,一早缺失父母亲情缺乏人类情感的男人,也叫做阿飞。
2、
开头出现的,张曼玉演的苏丽珍,和结尾出现的,梁朝伟饰演的无名角色,在《花样年华》里相遇了。
但是最后他们也没有在一起。
苏丽珍的勇气可能在很久很久以前,已经花光了。
3、
刘嘉玲饰演的这位梁凤英,是《2046》里,梁朝伟饰演的周慕云在新加坡遇到的舞女露露,或者叫咪咪。
她给旭仔写电话的时候,说同事不知道她艺名咪咪,旭仔问她,你不是叫露露吗?
而周慕云讲过,露露爱回忆死掉的那个男朋友,“他说自己像一只没脚的小鸟”。
4、
大家都记得,《春光乍泄》里黎耀辉和何宝荣爱得死去活来,可能比较少人记得还有一个张震饰演的张宛,梁朝伟饰演的黎耀辉,跟他若有似无的暧昧。
当年王家卫说选张震,是因为他长得像年轻的张国荣。
《2046》里,露露喜欢,并且被他杀死的那个鼓手,她说长得像她以前那个男朋友,也是张震饰演的。
5、
结尾的梁朝伟,本来拥有另外一个故事。
王家卫曾经在采访中提及,本来梁朝伟的故事发生在《阿飞正传2》里,因为档期的缘故,两部戏一起拍。虽然大家看到的只有一个镜头,实际上梁朝伟拍了很多。后来因为制作成本的缘故,第二部胎死腹中。
但是梁朝伟将这个演绎,带到了《2046》中。
也许一开始,《2046》的周慕云和《阿飞正传》的无名男子,不是一个人,但兜兜转转,他们变成了一个人。
或者说,“阿飞正传”的阿飞,从来不止一个人。
梁朝伟在采访中说,《2046》的第一个出场镜头,和《阿飞正传》的最后一个镜头,可以连在一起看。
那仿佛是一个夜晚,中间却过去了14年。
6、
一直讲上海话的阿飞养母,唯一一次说广东话,是咪咪去她家找旭仔的时候。
“我是不是很傻?”
“不会啊,我年轻时候也是这样。”
露露离去,男人从房间走出来,从身后抱住养母,她蹙着眉,眼睛红红,仿佛陷入久远的回忆,挣脱男人的怀抱。
但男人再度过来,她似乎有点无可奈何、又自顾沉沦地偎向男人怀里。
男人是开头被旭仔殴打的小白脸。
感情这回事,从来没有聪明的。
舞女露露,年轻时候做歌女的养母,亦是一对映照。
7、
《阿飞正传》的结尾,刘嘉玲去了南洋,当时不知道是哪里,后来知道是新加坡。
而《2046》的结尾,章子怡饰演的舞女白玲,也是去了新加坡。
周慕云是第二个旭仔,第二个阿飞,白玲又何尝不是另一个露露。
之前写过一篇《11部适合一个人看的电影》,讲王家卫的电影,11部其实是一部。
如今看来,来来往往这么多人,其实也只一人。
我一直觉得,比起人人惦念的《霸王别姬》和《春光乍泄》,《阿飞正传》里的旭仔更是我心目中哥哥角色的浓缩。
风流,多情又薄情,彷徨,肆意妄为,一生寻找,一生被困,看起来最是自由,身上心上的枷锁却也最多。
那个著名的镜头,镜子前的独舞,大概是他一生中难得真正快乐的时刻。
而王家卫实在太能调动人内心的情感和妄念。
旭仔轻轻咬住苏丽珍的手指,又将脸埋在露露腰线上,露露为歪仔跳的那支舞,养母依偎在年轻情人的怀里。
全是人间情爱,欲念痴念妄念。
可是多年之后,再看这部片,念念不忘的不再是4月16日下午3点钟,也不是旭仔镜子前的那支舞。
而是接近结尾,深夜电话亭里响起的电话铃声。
人间自是情痴,声声俱是错过。
是开头和结尾菲律宾的椰林。
开头亦是结束,那可能是旭仔人生中最后一眼的风景,列车外不断闪过的椰林,也是他己命的源头。
开头来这世界的时候,谁能想到我们的一生会如此结束呢?
而这个孤独的故事,现在我们都知道,三年又三年的,不断地重复,始终的轮回。
5 ) 剥离主线解读《阿飞正传》
View in my blog:
http://www.tianya8.net/2005/10/blog-post_24.html 《阿飞正传》是王家卫执导的第二部影片,可是已经很明显地体现后来一直备受瞩目的王家卫风格。破碎的镜头语言、沉默的空气、穿插独白牵动情节 ——的确,正如某些影评人说的一样,王家卫“做”电影的痕迹太重。不过这种“做”却有着一些不同的东西,那就是王家卫式的自我、自恋和自我封闭,同时散发出一种颓废和忧伤的迷人气质。
《阿飞正传》成为经典,并非象某位朋友所写是因为“单纯”,而是因为深刻。别忘了《阿飞正传》原本是打算拍续集的,片尾的周幕云那一段正是下一部故事的开始,只是我们不太清楚王家卫想要讲什么了。但是至少我们感受的到,周幕云将是下一部《阿飞正传》的男主角,并且可以联想的到周幕云并非独立的周幕云,必然和旭仔有某种内在的联系,这种联系或许就是王家卫试图主要表达的东西。
1、旭仔与华仔的对比
刘德华饰演的警察应该说是与张国荣饰演的旭仔完全相反的一个人,王家卫似乎有意用华仔与旭仔的对比来加深观众对于旭仔“阿飞”特征的印象,所以干脆最后让华仔陪伴旭仔最后一段人生来完结“阿飞”的生命:
旭仔生活颓废奢侈、心里充满怨恨和刻薄;华仔却出身贫穷、生活积极努力。
旭仔自私、滥情;而华仔善良并且痴情,这在唐人街旅店的那一段可以看的出来,他还爱着苏丽珍。
旭仔是一个虚无主义者,这在他来到菲律宾寻找生母而绝望离开后显得更加明显;而华仔是一个现实主义者,所以在母亲去世后,他去跑船,“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
说实话,这部片里的刘德华彻底的一个配角,完全没有本色表演,演技都略显僵硬和呆滞,或者正是这种呆板的现实主义色彩使得旭仔所携带的颓废气质更显得华丽和光彩...
2、旭仔与周幕云的对比
旭仔是骨子里的自恋和颓废,所以他可以很投入的一个人对着镜子跳舞,他可以穿着体恤和衣着鲜亮的女友行街;而周幕云却习惯在低矮的阁楼上在天黑的时候对着镜子很认真的整理自己的头发,将自己打扮的鲜亮,充满期待去寻找夜的放纵...
所以旭仔与周幕云最大的相同都是颓废和放纵,不同之处在于一个是骨子里的,一个是外在的。 如果说这两种阿飞本质上的区别,那也就是一个是颓废,一个是放纵,但你似乎又很难分清谁的颓废多些,谁的放纵多些。
3、关于时间
王家卫的电影充斥的时间感具有一种独特的气息,影片往往恍惚迷离让我们失去方向和时间,这是总会出现一个有关时间的信号在提示我们影片的进行时,“做”的痕迹的确很浓,但不可否认,这种“做”显得很有看头。
4、关于影片的结尾
有的影片说刘德华和张学友在影片中都被所爱的女子拒绝,其实不是。王家卫剪掉结尾就是给你更多猜测的可能性...
关于华仔和苏丽珍,我猜想的结尾他们会再相遇,可能很多人都忽略了一个小细节,无人的夜里,那个公用电话厅忽然响起来,你认为那个电话是打给谁的呢?
至于张学友和粱凤英的结局,实在缺少猜测的依据,不过应该是满悲情的...
5、关于没有脚的鸟
这段王家卫自以为美妙的语言其实并不感人。旭仔临终前对华仔讲这段话被打断了,在华仔面前,这段话显得矫情并且滑稽。
事实上,这部影片的英文名是《Days of being wild》,有翻译为“漂在天空的日子”倒是很切合“没有脚的鸟”的寓言。
6 ) 多年后重看《阿飞正传》有什么感受?
我第一次看《阿飞正传》时,才只有十几岁。昨天《阿飞》重新上映,正巧赶上大雨,水流如注,马路上雨水像河一样。冒雨蹚水去了电影院。《阿飞》是要下雨的,我从真实的雨里走进电影院,然后走进阿飞的雨里。紧赶慢赶,最后还是晚了几分钟。银幕上正放到张曼玉强抑着期待和落寞问:
“我们的事什么时候告诉我爸爸?”
“你会不会跟我结婚?”
张国荣穿着白色背心,背对着她。光线晦暗不明,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只听见他声音低低的,很淡然,淡然地斩钉截铁:
“不会。”
没有脚的鸟,不会在天黑前钻进鸟巢。累了倦了也是不回家的,他只会在风中飞到死去。
所以他放纵自己,放浪形骸,向每一个惹人喜欢的女人展现自己华美的羽毛。随便他说什么,对方都会怦然心动:上天给他一副万里挑一的漂亮容貌。他也晓得自己美,加倍维持与珍爱。暴打了老妈的姘头,之后便急忙忙地对镜整理发型,梳头掠鬓一丝不苟;而在影片末尾出现、按照导演的说法将要出演第二代阿飞的梁朝伟,住在逼仄混乱的小屋里,衣服和书在床边堆得满满,出门前潇洒地穿起西装,掖好领巾,一只口袋里塞一盒烟,最后不忘了抹好油亮的背头。
矫揉造作又爱惜羽毛的无脚鸟不能落地,却想要打扮停当飞出天宇,看得我眼泪忍不住掉下来。当年初看还是十几岁小孩子,只当这两位爱慕虚荣,并没特别重视这两个与“梳头”有关的情节,现在看来却百感交集,大有一种“和泪拭严妆”的精致和慨然。仿佛《花样年华》里旗袍端庄优雅的苏丽珍, 无奈与绝望里生出一线力气,便拿来用在美貌与尊严上。
旭仔的放浪,很大一部分是出于母亲的原因。常年纠结于生身母亲的问题,让他跟养母之间的矛盾愈加激烈,母子间既相爱又相杀,纠缠在一起不死不休,谁也不肯轻易放谁走,正如旭仔所说的:“搂在一处死咯。”亲辈与子辈间的对立、矛盾、怨恨和爱,在成年后才有了更深的体会。巨大的隔阂与长期的战争在得知自己亲生母亲的消息后最终消解。然而找到生身母亲并未让他得到救赎,正如养母所说的:她不要你了。生身母亲并没有与他相见。他想找到飞来人世的巢,然而最终也没能停下飞行。
最后他只身去菲律宾寻找生母未果,在一派混乱中被枪杀在异乡的火车上。其实他并没有所谓异乡和故乡。他不属于任何一个地方,也没有一处地方属于他。因此他只能在永恒的旅途中消亡,成为了一只真正的无脚鸟,飞累了就在风里休息。
无脚鸟是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它们出生即死亡,它们的故事“只能骗骗女人和小孩子”。而旭仔也终于像无脚鸟一样不复存在,就像死在船上的1900,活过的痕迹同别人的旅途一起被死亡抹去。他曾经说过,只有在临死的时候,才会知道自己心里最爱哪个女人。在他消失在风里的一刻,他心里想的是哪一个呢?是沉默隐忍的阿珍,还是热情倔强的露露。
阿珍和露露,就仿佛一对红白玫瑰。一个渴望家庭,却宁愿不结婚去迁就旭仔,而另一个,则在旭仔离开之后流着泪走进他妈妈的家里:“每次他来这里,都让我在楼下等他。我想看看这所房子到底是怎么样。现在看来也不外如是。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奇怪?”一脸沧桑的妈妈抱以善意的理解:“我年轻的时候,也是这样的。”
多么像曾经卑微地爱过的,我们自己啊。只是因为,那个人曾经带着明亮而诱人的笑回转身,手中垂着一只光彩熠熠的珍珠耳环。
而我们,到什么时候,才能坦然又平静地回望泪流满面的过去,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信口说一句:
我年轻的时候,也是这样的。
张:世界上有一种鸟的故事,你听过没有?刘:听过啊,没有脚嘛,都是拿来哄女人和骗小孩的…
杜琪峰曾说,王家卫实际上只拍了这一部电影:后来影片中的人物都能在其中找到原型,而主题永远是人与人之间的沟通——疏离与亲近,拒绝与接纳,追求与失落,忘却与铭记,逃离故土与寻找自由。
虽然看不太懂,但片中张国荣实在太让人着迷了~~
他清楚南洋寻不回母亲,她晓得再没有一分钟的初心,他明白舍弃全部家当也取代不了那个位置,她知道即使离开也不会挽留,他悉知彳亍多久都等不到回音。这世间来来往往的痴男怨女,分明看得清情爱里的真心假意,却偏要做那扑火的飞蛾、下凡的神鸟。在爱火里燃烧一次,在宿命的土地上落脚,死无葬身之地。
阿飞爱苏丽珍吗?亦或是爱梁凤英吗?不,都不是,他最爱的只有他自己。他就是那只无脚鸟,终其一生都在飞翔,苏与梁不过是人生旅程中一个短暂的停靠点,停靠之后,继续前行,直到孤独死去的最后一刻。
我只想知道最后在小阁楼里露脸的梁朝伟代表着什么
结尾梁朝伟是作者还是又一个阿飞呢
“我听别人说这世界上有一种鸟是没有脚的,它只能够一直的飞呀飞呀,飞累了就在风里面睡觉,这种鸟一辈子只能下地一次,那一次就是它死的时候。” “以前我以为有一种鸟从一开始飞就可以飞到死的一天才落地,其实他什么地方都没有去过,这只鸟从一开始就已经死了。”
王家卫确立风格之作,或者说他拍的始终是同一部电影。难以长久的爱情、对自我身份的求索及都市人的困惑疏离。部分镜头极易联想起[重庆森林][花样年华]。大量运用镜像的修辞策略和开放式构图,氤氲于光影中的迷离气格,文艺台词。| 无脚鸟致敬戈达尔[法外之徒] | 1960.4.16.15:00前的1分钟。(8.0/10)
【上海电影节展映】胶片版。资料馆王家卫展的缺憾终于在上海补完。风格很张国荣,很杜可风,也很王家卫。把一个渣男的故事拍得如此动人好看,也是厉害。几个斯坦尼康长镜头以及梁朝伟镜头非常出色,大银幕看简直晕眩迷人。台词金句频出,流传于世,至今听来都动人心弦
电影院里的音响很刺耳,那时候这帮演员都很年轻,王家卫后来只拍了一部电影,都是技巧更加娴熟的这部电影。
他最终还是没能飞起来;她最终还是忘却了;他最终还是没能接到电话;她最终还是割舍不断;他最终还是卖掉了车;她最终还是去了美国;他最终还是踏上了2046;他们 最终 还是……
总有一些人以为自己是鸟。
这座城市的雨水真是绵长啊,显得所有情意都变得稀薄。
像旭仔这种男人大概没有女人会不爱吧 每一个都以为自己能够改变他 其实都是做梦
愣头青假装小资青年
梁朝伟在阿飞正传中的登场令人匪夷所思.这也使得王家卫超越了一般的闷骚.(180630影院国语)
这一秒属于你和我。
你 风华绝代
物是人非,你是否还记得那一秒,你到底最爱哪一个。刘德华在张国荣面前暗淡无光。